辛緣破大防

ฅ՞•ﻌ•՞ฅ

【依赖性】七年之痒

·可能会偏星森一点点

·以结婚设定

·幼儿园文笔

·有离宝→森


——————


如果说分居有什么让人喜悦的事情的话,那一定是没有人管着自己了。


译森在凌晨一点嗦着刚到的米粉外卖,在沙发上捧着手机大杀四方。


这个场景在他和星河在一起后就很少见了,按理说两个可以并称熬夜冠军的人在一起后应该双双熬夜唱一曲征服黑夜的凯歌,结果两人搬来一起住的第一天晚上不是来一个/负/距/离/接触反而是译森被星河早早/拖/上/了/床,两个人/盖/好/被/子面面相觑,在事情朝不能播的地方发展之前星河揽住译森的肩,用半是强硬半是哄骗的语气说,睡吧森森。


???译森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破口大骂星河你不是男人,但是为了自己的腰着想还是憋住了这句吐槽。


彼时他以为他只是因为搬家有些累,然而之后的每一天他都被勒令早睡。


这是为了我们的身体健康着想。曾经的熬夜选手义正言辞,随后他把自己的额头贴上他的,眼神专注而深情:


“森森,我想和你一起白头偕老。”


我,我知道啦,星河你这个瓜皮!译森红着耳朵侧过了头,无论什么时候他对星河的情话都毫无抵抗力,星河对他的反应笑得开怀,然后就收到了炸毛森公主的狠狠一踩。


星河表面上委屈的喊着痛,心里却直呼可爱,和他在一起久了译森也多少能看出这个人的真实想法,当下扔给他一个白眼,软软的说星河你直接改行去演戏吧,指不定还能拿个影帝回来。


两个人在初期对于早睡都感到是一种折磨,习惯了晚睡的人要回归正常作息总要有一个适应过程,黑心河子哥趁火打劫,每次到了最后都把人/做/昏/过去才意犹未尽的抱着他清理干净进入梦乡,译森经常嘟嘟囔囔的念叨明明只差了一岁你体力怎么这么好?星河被戳出了一身火,暗哑着嗓子威胁他要再来一次,译森就登时红了脸头往枕头里一埋,身体却还不忘往爱人的方向拱了拱。


习惯的养成时间往往需要一个月至两个月左右,但是他们两个养成早睡的习惯的时间要短一些。


往往是到了十点五十星河就去赶译森睡觉,也不管他是不是还在直播带粉,抱起人对着麦克风喊了句我们森公主要睡觉了就关了摄像头和直播,连粉丝们在弹幕上打下啊啊啊啊啊啊和吃狗粮的时间都不给,还在游戏中的粉丝?


河子哥:自生自灭去,反正我们森公主要睡觉


哦,别人家的就是神仙爱情,到了我这里就是一条孤独的单身狗。


被抱着的主播也不反抗,反而是一副纵容的模样,笑吟吟的窝在星河的怀里,然后被放到洗漱室里享受已经挤好牙膏的洗漱服务一条龙,最后又躺在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所以他们两个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他们相爱相守了七年,如今却面临着婚姻步入结局的危机。


害,七年之痒嘛,译森倒是看开得很,面对猫猫的担忧丝毫没当回事,等他们想通了,他这么说,他们就又会在一起了。


可是这个想通的期限是多久他没说,谁也不知道。


猫猫是第一个知道这两个人出问题的,起因是在一天早晨他刷着朋友圈,看到了译森凌晨两点发的第五角色生日的分享,猫总震惊了两秒钟,觉得森森公主要凉。


星河管译森有多严他们几个朋友都知道,其他的他不干涉,但是在健康方面星河从不让步,甚至陪他一起早睡,如果在出差中被他发现了译森熬夜,那等他回去必是三天不下床起步。


唉当妈的就是要多操点心。猫猫叹口气,为了儿子的腰着想,他给译森去了好几通电话,终于在第四通电话的时候被译森接了起来。


凌晨四点才睡觉的人这个时候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软糯,他拖长着声调,软乎乎的威胁:


“猫总你最好有什么要紧的事。”


清晨的猫最没有杀伤力,他被逗笑了,但还是用的哄着他的语气:


“你昨天熬夜熬傻了?什么都敢往朋友圈里发?你是不是出差了?趁你的河子哥还没发现赶紧删了,不然你回去又要惨了。”


重点是惨就惨吧,还非要拉着他哭唧唧的吐槽星河有多混蛋,这个时候的译森就一点都不像高冷森森公主,反而像一只翻过身来把柔软肚皮亮给你看的猫。


猫总: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们有多恩爱。


那你说你就涨点记性早点睡呗,这人偏不,还瘪着嘴说没有星河抱着他睡不着。


得,猫猫被气得翻了个白眼,他就是吃饱了撑的才要管译森的闲事。


听了猫猫的问话译森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就在猫猫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


“没事,他也不管我。”


“什么?”


猫猫几乎以为自己幻听,译森清了清嗓子,好像总算精神了些:


“我说没事,我一会就删。”


“不对。”


熟知译森脾气的猫猫声音严肃起来:


“叉一恩,你和河子哥怎么了?”


等猫总风风火火的冲到译森之前住的小屋的时候译森正呆坐在沙发上等外卖,睡到半道被吵醒的人整个都是懵的,身体醒了精神还在沉睡着,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猫猫看到这样的译森第一反应是这人受情伤所困就折腾自己,无神的眼睛更像是在委屈的诉说什么,猫猫脑子里上演了一场足以演七八十集的爱恨大戏,然而听见动静的译森缓缓转过头,盯了他好一会才说:


“哦,原来不是外卖。”


感情我在这天马行空您这就只是没睡醒。


猫猫强压下揍人的/欲/望,提溜着译森的领子把他扔进卧室:


“赶紧去睡觉,一天天少吃外卖,总吃外卖对身体不好不知道吗?”


译森的大脑迟钝的转了一圈处理了一下信息,然后他打了个哈欠,说:


“你要是没吵醒我我还能继续睡一会,你这么一打断我,我就睡不着了。”


猫猫的身体顿了顿,译森说睡不着没有在骗人,他习惯了身边总有一个温热的体温,习惯了那一方不大不小的床,让他突然回到一个人居住的地方,总是要时间适应的。


猫猫叹了口气,这俩人平时好好的,怎么突然闹上脾气玩分居了呢?


“大概是七年之痒。”


译森摇摇晃晃走进洗手间用冰水洗了把脸,总算精神过来,在平时星河根本不允许他用这么冰的水,不过特殊时期,他管不到他。


“你俩还能有七年之痒?”


猫猫表示震惊,星森两个人一直是圈子里的模范夫夫,人人羡慕的那种,谁也没曾想过这两人也有七年之痒的时候。


“我俩怎么就不能有七年之痒了?”


译森一挑眉,清醒了的人战斗力也恢复过来


“猫总你不要人格歧视哦。”


“别打岔,”


猫猫瞪他


“你和河子哥到底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


译森心不在焉的坐在床边,手指不住的摆弄着床单


“就淡了,累了,想冷静冷静。”


我要是能信你我就是你儿子。见他不愿意多说猫猫也不逼他,起身去给他做早餐:


“以后少点外卖,自己做不好就来我家蹭饭,记住没?”


译森长长的“啊”了一声,往床上一瘫没了声响。


他躺在床上,伸出手去挡透过窗帘洒进卧室的阳光,阳光照耀在他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上,他们结婚那天星河单膝跪地,虔诚而郑重的将刻着他们两人英文名字的戒指带在他的手指上,对他许诺一套就是一辈子。


所以他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译森用胳膊遮住眼睛,怎么都想不明白。


那天他只是和猪仔一起喝了次酒,猪仔马上就要退役了,可能以后也不会回来打比赛了,本来是该他们一起聚一聚的,但是那天刚好星河有比赛,不仅前面队伍打的久,MRC还顺路打了个加赛,猫猫和离宝又有一个活动要参加,神坠更是在ZQ忙的脚不沾地,心安勿梦有一场约好了的友谊赛去打屠夫,皮皮虾在隔壁被祁颜扣着帮忙训练,算来算去真就只有译森能为他饯别送行。


两个人在那天晚上喝了很多,从对对方的祝福聊到了宇宙是怎么诞生的,最有趣的是喝醉了的两个人谁也不听谁的话,各聊各的,没一句话能对上偏偏就聊的很嗨。


最后还是译森清醒一点在彻底不省人事之前按下了手机通讯录里的第一个号码,星河听着电话里放声高歌的两个人觉得自己血压要冲破脑壳。


冷战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译森没少和别人喝过酒,也没见星河那么生气过,这次喝的确实有点多,但是朋友要客走他乡,未来可能一年都未必能见到一面,多喝一点总不为过吧?


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只是笑着安慰自己没什么,但是译森分明就能感觉出有什么不对,像是有一股气被他压在心底,别扭而冷硬。


可是无论他怎么问他都不做回答,甚至那个笑容好像是在说他在无理取闹一样,译森突然觉得心寒,他们认识了十年,在一起七年,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还做不到坦诚相见。


他们开始背对背睡觉,译森躲在被子里有点想哭,平时的星河总是会抱着他入睡的,他体寒,到了春秋和冬天总是要把冰凉的手脚塞进名为星河的大暖炉里取暖,他纵容的笑着,把他整个人都揽进怀里。


只是几天他就受不了这种相处模式,那个早上他收拾好行李,对星河说我们各自冷静一下吧,星河在一旁冷眼瞧着,并没有伸手阻拦。


于是译森拉开门走出门外,星河关上门留在门内。


开始了他们遥遥无期的分居生活。


译森怎么都想不明白他们两人为什么会这样,如果说是吃醋,那大可不必。


他承认在最初的时候他确实是对猪仔有过好感的,不过那只是出于一个“难得一个和自己这么聊的来的舍友”的新鲜感与好胜心,他曾错以为这种就是喜欢,但是当遇见星河,当只是与他一个手指的碰撞都能撩人心弦的时候他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更何况他们是法定夫夫,是交换过戒指许诺彼此共度一生的人,是互相属于彼此的,又有什么事情不能说?


他感到难过,星河到底有没有把他当做枕边人来看待?


他翻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虽然分了居,生活还是要继续,他还是在打职业,期间他也换了几个俱乐部但都觉得不如GG快乐和自由,几年来积攒的人气帮助他在CC一跃成为游戏区的大主播,也开始了每个月长时间的直播时长。


因为星河的关系他拖了一周的时间没有开播,粉丝们在超话和微博下哀嚎遍野,为了凑时长他准备从上午播到晚上,直播开始的一瞬间大量粉丝涌了进来,在弹幕上痛声谴责主播一周不播的不道德行为,译森一边打着哈哈跟观众老爷道歉,一边三言两语把为什么这么久没开播的问题岔了过去。


但总有一些敏锐的列文虎克发现了他直播地点的不对,不再是那个熟悉的小书房,反倒有点像他家里的小书房。


“我是回老家看看父母。”


译森游刃有余的应付着问题,


“你们问河子哥?他有节目要赶嘛,FMVP嘛,忙。”


星河拿了FMVP,节目更加多了起来,但是除了录节目,无论再怎么忙他总是要赶回他身边抱着他睡觉。


可如今……


译森向来不是悲秋伤春的人,有些想法在脑子里过了过就赶了出去,很多时候他总觉得自己被分裂成两个人,一个是在大众面前完美的,万众瞩目有点瓜皮的森森公主,一个是在角落里敏感又自卑的中二小孩。


小孩会大声哭大声笑,但只是在角落里,不敢见人,他遥遥望着自己的另一面,冷静而自持,是他习惯欺骗世人的模样。


可是星河找到了无人问津的小孩子,他把孩子抱在怀里纵容着娇惯着,小孩子以为这个人会宠自己一辈子,却不曾想突然有一天他把自己推出了那个世界。


星河不要译森了。


“滋啦”的声响划过,老旧的电脑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声音就此宣告报废,译森呆坐在电脑前好一会,才手忙脚乱的拔掉了电源。


七年。


这台笔记本电脑是他们结婚的时候买的,是当年最先进的款式,译森用了七年也没有换过,星河早就想给他换一台更好的电脑,但是被他拒绝了。


译森其实有点恋旧情结,他总觉得这些老物件见证着他们爱情里的一点一滴,象征着他们生活里的每一个柴米油盐酱醋茶,是他们的记录者。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台电脑也走到了它生命的尽头,它修不好了,译森心知肚明。


他机械的拿起手机在微博上打下“对不起观众老爷们了!家里电脑突然坏了,下午就去买一个新的,争取明天就直播!”的字眼,用的语气很是欢快,总之与他的表情不符。


很快微博下积了一大堆评论,都是表示理解,突然微博响了一下,是他的特别关注。


MRC星河V:没事吧?


他迟钝的把那句话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反应过来后迅速打下没事两个字,粉丝们嗷嗷喊着吃狗粮了,小夫夫请小窗私聊不要祸害无辜单身狗,译森扣上手机,把身子往靠椅上一摔,轻轻笑了。


没有微信消息提醒。


原来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需要微博来维持所谓亲密的地步了吗。


猫猫见到星河是在一个酒宴上。


富家酒宴总是要请几个出名的电竞选手来表明自己的富有和面子,通常他们都只是来撑个场面,有需要的见见粉丝,或者直接双双进入楼上的空房间各取所需,富人们混的圈子从来不是什么干净地方,潜/规/则看多了便见怪不怪。


而星河是那种不需要他去就山山就主动上前的存在,只一会功夫他就被敬了好几轮酒,不过常年混迹于名利场的人深谙如何喝酒才能礼貌又不醉己,星河又是个能喝的,连过几轮人都不见有微醺的迹象。


“河子哥。”


猫猫主动走上前不露痕迹的挡下本要敬酒的人,星河暗暗松了口气,与他碰了个杯。


他们东聊一句西扯一句总之不给其他人插嘴的机会,好不容易挨到酒宴结束一众嘉宾散场,猫猫拉住本要坐上保姆车走的星河:


“喝一杯?”


于是大晚上两个人又跑到餐馆喝了一杯。


和朋友相处总是要放松许多,喝酒也改成了大口的喝,猫猫是真的饿了,他去酒宴去的匆忙,没来的及吃点东西垫底,所以现在他正在狂吃东西来慰藉自己受饿的肚子,星河在一边喝着酒,灌了好几杯才开口问:


“森森怎么样了?”


猫猫反应了两秒才明白他问的是译森,叫习惯了森公主对他其他的昵称反应不够敏锐,猫猫咽下嘴里的食物,又夹了一块回锅肉放进嘴里:


“不会自己亲自问?”


要他说这两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明彼此都在乎对方在乎的要命就是谁都不肯先低下头,你看看,这满桌子的菜都是星河按照译森喜好点的,还好他不挑食,不然一定要掐着星河的脖子让他清醒。


星河不说话了,又开始喝酒。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更何况是微博有房猫猫,他凑过头,问


“你和森公主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说开来非要闹脾气?”


“没什么事。”


星河敷衍的笑笑,猫猫撇了撇嘴,倒也没继续逼问。


但是很快星河就自己主动招了:


“其实有事。”


猫猫啃着鸡翅表示洗耳恭听。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和森森结婚结的特别突然?”


他看向他,问。


猫猫点头,他俩结婚的决定确实挺突然的,虽然他们那个时候已经认识了三年,但是丝毫没有恋爱的过程就结婚还是让人产生了冲击感。


那天的前一天是星河打算去国外进修,他们几个人聚在一起打算给他饯行,译森把菜给他碗里堆满了,说去国外就吃不到中国菜了,一众人笑了,星河无奈的说,森森啊,我是会做饭的。


译森在一众哄笑中红了耳朵,嘴硬的说着我知道,但是中国大厨的菜你不就吃不到了吗?


好,你说的都对。星河向来宠他,译森说什么就是什么,虽然几个人明面上磕猪森cp,可是背地里都在讨论译森星河两个人怎么还不在一起。


逃离没参与这种讨论,他说我森哥就是我森哥,哪用组什么cp?心安勿梦说他无聊,八卦嘛,组cp嘛,人类的本质就是/磕/药/精。


总之那天晚上他们喝到很晚才散去,整个聚会只有译森是清醒的,他结了帐,又帮几个人在酒店楼上开了房间,没办法,这么多人他可送不动,还都是圈里算是有名的几个,传出去多半要上头条。


他们几人醉的不省人事,结果第二天醒过来因为宿醉而头昏脑胀的大脑就接收了来自星河的双重暴击:我和森森在一起了,我准备结婚后再去国外进修。


几个人当时都是懵的,被第一个消息砸到不知今夕何夕,猪仔摸出手机看了眼日期,肯定的说是第二天没错。


译森在星河身后哭笑不得的站着,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大家便明白他们两人不是在开玩笑。


逃离的脸色登时就难看起来,他紧紧的盯着两人紧握的手,像是要在上面盯出来一个窟窿,猫猫是清醒的最快的,他早就知道逃离对译森的那点不可告人的心思,或者说除了译森,所有人都知道逃离对他的喜欢。


猫猫连忙动了动身子挡住了逃离的视线,笑着说百年好合,猪仔又反应了好大一会才说恭喜恭喜,心安勿梦长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尖叫一声,尖叫完了才觉出不妥,小声说你们俩这太快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还有更快的,这两人当天下午拿了户口本去民政局扯了证,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风中凌乱,跨过恋爱直接步入婚姻,这就是soulmate的爱情吗,是我们不配了。


两人结婚也快,不到两月办了婚礼,婚礼结束后的一个星期星河就去国外进修,一年后才回国和译森团聚。


他们这段婚姻一直不被看好,甚至被粉丝们大肆评判,但是很快都被打了脸,两人的生活根本不像一年未见,互宠的程度让一众网民捂着心口嗷嗷叫,他们甚至被评价为电竞圈模范夫夫,因为平时的互动太甜了,足以让人再一次的相信爱情。


所以听说两人分居猫猫简直不敢相信。


“没什么不敢相信的,”


星河的声音虚无缥缈


“我们之间本来就是错误的,这几年时间更像是我从另一个世界的自己那里偷来的。”


星河冲着猫猫笑了笑:


“我们决定在一起前的那天晚上,我/强/了他。”


猫猫的筷子啪的一声掉在了桌子上,又滚了滚,其中一根掉到了地上。


“你说什么?”


猫猫几乎是用嗓子眼挤出了这几个字,他无法形容他自己现在的心情,星河也无暇顾及他,只是自顾自的说:


“可是他没有怪我。”


他捂住眼睛,身体微微抖了起来:


“他不仅没有怪我,反而跟我说,结婚吧,河子哥。”


“你不能想象到我那时候有多高兴,但同时又有多悲哀,他之所以说结婚,是因为我是他的第一个人,还是因为他对我的爱?”


“我不知道猫总,我不知道。”


“那天晚上我是真的醉了,我一想到以后可能再见不到他,我难过啊猫总。”


他捂着眼睛,泪水却止不住的从手心里流了出来,他说:


“我以为他只是我的梦。”


但是第二天清晨他醒过来看见怀里熟睡的,暗恋已久的人,他的内心一瞬间涌上了卑劣的狂喜和忐忑,他想了一万种译森可能出现的态度,独独没想到译森会和他说结婚。


译森是很多人都想摘下的那颗星星,可是星星独落在他的怀抱里,让他产生了难得的不真实感和不自信。


他结婚后的一个星期就跑到国外进修,这是和译森当初说好的,星河对自己说,如果一年后译森有了真正爱的人他就微笑放手,如果他还在等他他就再也不松开了。


一年后,他看到了站在接机口的译森。


当时星河就在心里发誓再也不放开他了,哪怕译森不爱他他也不会松手了,但是他还是小看了自己的贪得无厌。


译森从来没有对他言爱过,因着见不得光的手段才得到的人的星河也没有逼问过,只有一次他一时兴起问他你爱我吗?彼时译森正在游戏里尽力牵制,听了问题也就只是分了半个眼神给他:


“你问得这是什么憨憨问题?”


他没继续问,译森也没在意。


但这终究种下了一颗种子,他总是觉得译森不是因为爱情和他在一起的,然而他又总是渴望着他的爱情,这两股劲憋在他的心里,让他有如烈火焚烧。


直到译森和逃离一起喝酒饯行,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那个夜晚,等他慌慌忙忙的赶到现场,正好看见要架着译森往外走的逃离。


“呦,你来了?”


逃离眼里一派清明,根本不像喝醉的样子,星河死死的捏紧拳头,盯着他:


“把他给我。”


“森森不是物品。”


逃离冷淡的看着他,还是依言把醉了的译森小心翼翼的放入星河怀里


“你太小心了,星河。”


他对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转身自己打车走了,星河抱着译森站在冷风里吹了很长时间,直到译森受不住冷风往他怀里缩了缩他才反应过来。


他抱着他走到自己车的副驾驶的位置,把他温柔的安置好,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森森,我们回家。”


我们回家。


这件事终究成为了引爆他们之间不和谐的导火索。


星河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译森,尤其在听到逃离那句意味不明的话之后,他心里总是有一个念头,译森一直喜欢的,应该是逃离吧?


这个想法在译森说我们都冷静一下的时候达到了顶峰,星河冷眼看着译森收拾行李,悲哀的想,这大概就是尽头了吧。


他从逃离那里偷来的这几年,终究是要还回去的。译森走的毫不停留,星河靠着墙喝着冰箱里的啤酒买醉,喝到吐也不肯停止。


译森…。译森…。译森…。


“你知道吗猫总,说开始的是他,说要冷静的也是他。”


“我从来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爱我。”


星河絮絮叨叨的说着,猫猫俯下身捡起掉下的筷子,轻轻往碗里一掷。


“星河。”


他难得的,这样严肃的连名带姓的叫他


“你就是个/蠢/货。”


译森和星河分居的消息逃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已经是著名选手的他才录完新一期情报局,回来就被告知了这样一则大新闻。


逃离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反而是笑呵呵的招呼除了星河的几个朋友吃饭,译森本来是不打算去的,但是经不住弟弟磨,无论多大的年龄,逃离仍然是他最宠的弟弟。


人一旦有心事就容易喝醉,哪怕是酒量不错的译森也难逃定律。


逃离哄着他森哥准备扶他回家,却被译森拍开了手:


“我不走,我在等人。”


他在等谁大家都心知肚明,几个人面面相觑,逃离却好像闻所未闻,仍然伸手拉他:


“森哥,跟我走吧,那个人不要你了。”


“他怎么会不要我?!”


译森的反应一下子激烈起来


“河子哥不会不要我的!”


逃离还要说什么,就被猫猫阻止了:


“够了离宝,你不行的。”


已经32岁的男人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他也有了冷硬的棱角和上位者的气势,但是逃离的眼里忽然流出些许独属于少年时的逃离的脆弱和倔强:


“我以为猫猫你直一是向着我的。”


“我一直是向着你的。”


猫猫放软了声音,


“可是离宝,这件事只有森森有权利进行选择,你一直叫他森哥,不就是因为你知道森森不会选择你吗。”


“猫猫你这话听着蛮伤人的。”


逃离笑了笑


“可是你说得对。只有我森哥有权利。”


逃离轻声说


“可是星河那个混蛋为什么一直反应不过来?”


星河接到逃离电话的时候刚要回家。


“星河,你还记得你和我森哥结婚之前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逃离问他,声音冰冷而直戳人心。


星河沉默了很长一会,说:


“记得。”


他们要结婚的那天的前一个晚上,逃离红着眼睛找到他,恶狠狠的说如果你要是对我哥不好我就把我哥抢回来带到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去,星河向来明白逃离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聪明的许多,之前是不想争,现在是没法争。


逃离长舒一口气,问:


“你真的舍得我把他带走吗?”


星河的手指甲狠狠的扣在了掌心。


失去一个人的痛苦远远比患得患失要痛苦的多,星河几乎是一瞬间做出了决定,他咬着牙,问:


“你们在哪?”


等星河到了酒店整个包间里只余下译森和猫猫两个人,猫猫对他点头示意,拍了拍他的肩,把空间单独留给他们两个。


译森喝醉了,正低头玩自己的衣角,他喝醉的时候向来很乖,会等着他来接他回家。


时隔一个月见到译森星河的内心瞬间软软的酸涩起来,他蹲下身子,轻轻握住他的手,说:


“森森,我们回家好不好?”


许是手的触感过于熟悉,译森没有躲开他,但摇了头:


“不好,我在等人,河子哥说了,他要来接我回家的。”


星河一下子红了眼眶。


“我就是星河呀森森。”


他晃了晃他的手


“我来接你回家了。”


“你不是!”


译森突然激动起来,挣扎着要把手抽出来


“莫挨老子哦你个瓜娃子,他才不是这么哄我的。”


“他以前都是直接抱我走人的。”


他低下头嘟嘟囔囔


“不要以为我喝多了就不记得了哦,我记得可清楚了。”


“有关他的一切我都记得可清楚了。”


星河捂住嘴侧过头,忍了忍吸了吸鼻子才回过头对他露出个笑:


“那星河抱你回家好不好?”


译森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点点头,但是又立刻摇了头。


“为什么呀森森?”


他耐心的问他,像是在哄小孩子。


“他还没有想好,他还没有想好是不是要接我回家。”


译森低声说,情绪肉眼可见的地沉了下去,星河一下子怔住了。


“星河呢?”


译森突然抬起头大声喊


“星河呢?他怎么还不来接我回家?”


“他明明知道我住在哪里的,我在那等啊等,等了....”


他掰着手指头数数,最后把自己数糊涂了不得不放弃


“反正就是好多好多天,他都没来接我回家。”


“星河是大混蛋!他好凶,他晚上不抱着我睡觉了,他明明知道没有他抱着我根本睡不着,睡不着好难受哦,好难受好难受。”


“他也不给我做饭了,他明知道我自己做饭不好吃只会点外卖,他说点外卖对身体不好,可是他不给我做饭,我又不想做饭,就只能点外卖。”


“他把我宠得那么好,还说要和我一起白头偕老,可是他现在不要我了。”


译森咬着唇,30多岁的人却像个小孩子一样皱着脸憋眼泪,星河怔怔的看着他,喃喃说:


“我从来没有不要你。我一直以为是你不要我了。”


“我为什么要不要他?”


译森还偏偏听到了,大声反驳过去,他的气势就维持了这么一句话就又缩了回去


“我那天早上一直在外面等他,只要他开门就能看见我,只要他开门我就给他一个巨大的拥抱,告诉他我最爱的人从头至尾只有他一个,没有 逃离,没有其他人,只有星河。”


“可是我从早上等到晚上,都没有等到他。”


星河瞪大眼睛,近乎失语。


那天他只顾着在房间里喝着啤酒企图一醉,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追出去,他不敢想,他的森森公主在门口从早上坐到晚上,一直在等他的出现,一次次抬头又一次次的失望,最后只能提着行李箱离开。


怎么会这样?他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泪来,他们怎么会这样?


他近乎质问般的问自己——你为什么没有信过他?译森还在念叨。


“我在外边等了他一天都没有等到他,可是没关系,那我就去我原来的住处等,他知道我住在哪,一定会来找我的。”


“可是他没有来。”


译森轻声说,也终于哭了出来。


“星河不要译森了。”


“对不起森森对不起对不起。”


“我就是个混蛋,对不起,对不起森森。”


星河握住他的手一遍一遍的道着歉,他把头贴上他的手,泪水顺着脸流到他的手上,译森没有停,他抓紧了自己的手


“我做伴侣是有多么失败,以至于他有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和我说?”


“不是的森森不是的,”


他拼命摇头,


“是他蠢,他从来没敢相信过你爱他,星河就是个患得患失的胆小鬼,他能给别人开导感情问题,但是从来没医治过自己。星河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大傻瓜。”


“他才不是呢,我告诉你你不许说他坏话!”


译森瞪着朦胧的泪眼,伤心还不忘维护一下自己的爱人,星河却更难过了,译森对他是从未言爱,可是他对他的爱藏在那么多小细节里,他不让他晚睡他就依着他早睡,知道他是个醋缸子就主动减少了和猪仔逃离的肢体接触,甚至和猪仔连麦玩游戏的时候态度语言都端正了许多......译森那点温柔,和他在一起之前揉碎了平均分给每个人,和他在一起之后就从每个人身上收回了一点点,全部给了他。


在译森这里他向来是第一位,他为什么注意不到?


“他总觉得我不爱他。”


译森喃声说


“我以为他应该很容易发现的。”


“如果我不爱他,那天晚上我怎么可能允许他做那种事?”


“他不过是仗着我爱他,所以才不来找我而已。”


星河如遭雷劈。


他一直以为那个晚上译森是被迫的,但是他却忘了,以译森的性格,如果真的不爱,又怎会让他轻易得手?


他觉得自己心里的一根弦突然绷断了,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那个缺口处大量的往出涌,他突然有些喘不过来气——他们之间的所有隔阂,竟然只是来自于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如果,如果没有这种隔阂呢?星河大口喘着气,觉得悲哀,那他们这一个月,不,应该是这些年都会更加快乐许多。


他们竟然因为一个如此荒唐的问题上无形隔阂了那么多年。


猫猫说得对,他就是个/蠢/货,所有人都懂的道理,只有他患得患失了那么多年。


星河一辈子的那点不自信,四分之一留在了学生时代,剩下全部都给了译森。


译森说的也对,他就是仗着他爱他,才没去找他。


他总觉得译森不会离开他的视野,离家出走不过也是一时气话,他从来没想把他让给任何人,猪仔不行,逃离也不行。


所以当逃离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心里突然涌上难以言喻的恐慌感,逃离从来是个披着兔皮的狼,他说的事,未必做不到。


一想到会再也见不到他星河只觉得自己心脏停跳了一秒,之前的隔阂猜疑都不重要了,如果这个人都不在了,那些东西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有译森。


只有这个人他想紧紧握在手里,其他的都可以没有,但只有这个人想要独自拥有。


我爱你,正如你也爱我一样。


译森第二天早上醒的时候只觉头痛欲裂,连续一个月的不佳睡眠质量使得宿醉成百倍的报复回来,他用手指揉着太阳穴不禁苦笑,养成早睡的习惯没用上半个月,恢复熬夜选手的身份用了一个月也没成功。


但是没有那个人抱他他很难睡着,习惯向来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何况是持续了六年的习惯。


译森推开卧室们准备洗漱,却闻到了从厨房飘来的米粥香气,这个味道很熟悉,熟悉到不用看人他就能猜出这个粥出自谁之手。


他愣愣的看着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的星河,这个场景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了,虽然只有一个月,但译森觉很漫长犹如一整个世纪


星河转身把熬好的粥准备放在桌子上,抬头就看见了呆在门口的译森,他冲他扬起个笑,催他去洗漱:


“饭菜已经好了森森,快去洗漱,牙膏给你挤好了,水也是温乎的,你直接洗就行。”


译森没有反应。


这个场面他已经见了六年,并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当两个人真的分开了一个月之后,他才对这种平淡的日常分外怀念。


平时他们也分开过很长时间,但是彼时心态完全不同,译森睡不着还可以给他打电话,只听着他的声音他也能很快入睡。


现在想想,不过是因为他这个人罢了。


“你怎么在这?”


译森清了清嗓子问他,如果没记错他们冷战期还没结束,甚至是更为严重的分居期,这个人怎么这么随便的闯进他家的门呢?


“你这个房子的钥匙就在脚垫下,一掀开就能看见。”


星河扬了扬从兜里掏出来的钥匙


“不过太不安全了,你这个位置基本都能猜到,虽然这里没什么贵重物品,但是也该注意一下才对。”


译森愤愤的从他手中拽出自己的钥匙,拧着唇吐出“多谢提醒”这几个字,并且决定明天就换锁,防的就是这个突然闯进别人家门的混蛋。


星河弯起唇角笑了笑,译森看他不顺眼,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你怎么在这?”


星河叹了口气,弯腰关掉煎蛋的火,一颠勺煎蛋翻了个个,落在余温很高的平底锅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


煎蛋顺着星河的力道在锅里画上几个圈,最后准确无误的落入盘子里,译森无心观看这样一场杂技表演,但是看星河游刃有余的样子他也强压着起床气保持冷静。


星河把锅铲放回原位,卸下围裙,这才转身看他回答他的问题:


“我有东西被你拿走了。”


“???”译森觉得星河在胡说八道,一个月过去了才想起来有东西落在他这里,糊弄三岁小孩呢?


星河向他走了过来,面容严肃,让译森也跟着紧张起来,他把自己带走的东西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不应该啊,不记得有什么东西是他的啊。


然而星河托起他的手,缓缓褪下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译森一瞬间白了脸色,他怔怔的盯着星河,在他的眼神中他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戏谑之色。


他花了几秒接受这样的事实,哑着嗓子问他:


“星河,你想好了?”


星河郑重的点头,随即在译森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单膝跪地,举起手里的戒指给他,一字一句说得庄严而慎重:


“我总觉得我缺你一场盛大的求婚,之前结婚时你提出来的是你向我求婚,现在我们已经结婚了所以我只能在这个狭小的地方对你重新求一次。”


“译森先生,”


星河柔和着眉眼,温柔的笑着


“星河先生的心被你带走了,不过他也不准备要回来了,请问译森先生愿意收留一个并不完美,有些霸道,有些喜欢钻牛角尖,但是绝绝对对爱着你的河子哥吗?”


人生的大起大落往往就在一瞬间,译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嘴角却不受控制的上扬。


“星河你就是个瓜皮。”


“不过我答应了。”


银色的戒指再一次的被带在他本应属于的地方,星河起了身,译森弯了腰,他们在清晨的光辉下抱了对方满怀。


星星回家了。



——end



我本来打算写个be的,就在逃离给星河打电话的时候如果多说一句猪仔也在那么星河还会来吗?我不知道,写到这卡了,如果河子哥肯来结局就是he,不来就是妥妥的be,这是译森给自己和星河的最后一次机会。


然后我想,去tm的be,老子的cp天下第一甜,甜文选手不存在be


于是就he了


最后如果你和你的爱人是互相深爱的,请对彼此多说几句我爱你吧。


我爱你三个字在很多时候往往比行动更加直观的深入人心。




















评论(18)

热度(676)

  1. 共6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